我的妹妹，你一定要走出重症监护室
2021-08-21
我的妹妹生病住院了，已经做完手术，还在重症监护室，生命垂危。妹妹的手术做了4个多小时，等在外面的亲人已经哭红双眼，只要不是最坏的消息，大家等得起。下了手术台，妹妹被推进重症监护，昏迷不醒。医生说情况不乐观，所有严重的后果都交代了一遍。悲痛中生出的理性告诉我，他只是从概率统计的角度来说那些后果，他只是在降低我们的心理期待。妹妹比我小一岁，是我的堂妹，二叔家的女儿，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是计划生育超生的，父母不敢住家里，便外出打工，把我寄养在二叔家。我和妹妹年轻相仿，难免会有争吵，或者打架。不管是谁的错，婶婶都会责备妹妹，甚至动武。农村有一种荨麻科植物，俗称“活麻”，人的肌肤一旦接触，会起大红泡，妹妹被活麻打过好几次，我总觉得对不起她。慢慢我也懂事了，学会凡事都让着她，有时候她做错事，也让她推给我。进入初中以后，我去县城读书，和爸妈一起住。那时候和妹妹走一起，她比我高出一个头，更像我的姐姐。还记得有一次去看马戏表演，我买的是儿童票，她需要买成人票。我把省下来的钱买冰棍吃，她馋得直流口水。妹妹喜欢画画，想读美术专业，但家里希望她当教师或者医生。她学习成绩不好，家里也没钱支持她艺考，她读了几年职中，就外出打工了。她把男朋友领回家的时候，全家人都很满意，只有我觉得男方不靠谱，各种论证，家人都不愿意理我。妹妹出嫁那天，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农村的说法是，女生小时候骑猪，结婚那天一定会下雨。我有点崩不住了，小时候就是我怂恿她骑猪的，我只是想逗她开心而已。妹夫总是吹嘘朋友满天下，果然领了100多个兄弟来接亲，在我看来更像是抢亲。妹妹对我一直都是直呼其名，那天她叫我“哥”，我很不适应。她上了婚车，我躲在老屋的背后嚎啕大哭。因为我说服不了家人，怕她过得不幸福。大学毕业旅行，我和朋友一行6人去黄果树游玩，顺道去看妹妹。她挺着大肚子忙前忙后弄吃的，她比和我同行的那三个女生年纪还小，却已经被生活清理得没有了昔日的傲娇和光亮。我们聊的话题，还是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而她关心的，是菜价、打折的纸巾、孩子出生后的奶粉钱。原本打算在她家住一晚，不忍她操劳，丢下几百块钱，我就和朋友们商量重新找酒店住。妹夫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外遇，觉得自己赚钱太累了，便在外面找了个能赚钱的。后来妹妹又跑到深圳打工，经营着她的丧偶式婚姻，学美甲，学化新娘妆。因为花销大，隔三差五会向我借生活费。不管有没有钱，我都会想办法转给她。后来妹夫回心转意，哄她回来照顾小孩。她原本都铁了心要离婚，却有了第二个孩子。直到去年，她遭遇网络诈骗，借了一万多转给陌生人，意识到被骗才报案，钱已经追不回来了。好在这时，妹夫已经改变很多，愿意替她挡在前面。外出打工赚到钱，留给自己的不超过500元，都会转给她。听到妹妹住院的消息，挺突然的，比较严重的肠梗阻，已经做完了手术。但其实，妹妹的身体不舒服已经小半年了，一直当成胃肠炎，肚子痛就随便买点消炎药吃。尤其是遭到网络诈骗后，她一度陷入深深的自责，平日里也省吃俭用，除了满足两个小孩的生活所需，对自己特别苛刻。一年交一次医保，她把全家人的都交了，唯独没交自己的。就是想节约钱，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不会生病，明年再交。8月18日晚上，妹妹一直呕吐不止，妹夫带她到安顺市人民医院输液，一晚上不见好转，随后做手术，转到重症监护室。医生说高烧不退，而且没有自主呼吸，上了呼吸机，费用每天高达6000元以上。因为没交医保，只能自费。不能探视，家人只能在外面等医生告诉一些情况，医生出来谈话，带来的都是情况不是很好，还需要交钱。看到这里，有读者可能会疑惑，为什么不继续找我借钱？说实话，我也只是我们家的男版樊胜美，家里的烦心事已经多到撑不住了。去年大姐夫去世，后事是我借钱料理的。大姐没有正式的工作，靠打工补贴家用。还有一笔银行贷款要还，一双儿女正在读初中。父母年迈，以前干的是体力活，现在得靠我养着了。父亲之前被确诊为脑梗塞，每年需要定期到医院保养好几次，一个月前刚做完眼部胬肉切除手术，还在休养中。去年7月，我的第一个孩子胎停，为了避免悲剧再次发生，我和媳妇做了各种检查，也花了不少钱。媳妇已经重新怀上，预产期只有一两个月了，计划去贵阳生产，只能攒钱应急。就像妹夫曾有100多个朋友，但真心的却没有几个，开口借钱，是真的借不到。而我自己，因为面瘫住院近一个月，才出院没几天，虽然大部分费用都报销了，无形中损失惨重。大家也看得出来，公众号已经快不行了，我这两个月接到的正常广告很少，除去助理的工资，剩下的钱连码字的电费都不够。好多同行都卖号不写了，我舍不得卖，不能说还在坚持，只能算是苦苦支撑。因为很多时候，我都是靠自己，独自熬过来的。哪怕是我抑郁最严重的那几年，也没有告诉家人我生病了。最痛苦的时候曾拿刀片在身上划下伤口，也是自己包扎。人越长大，心中的高墙越高，有很多话也没法和别人说，别人也不懂，更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脆弱和愚蠢。只是因为我还有兄弟姐妹，即便我开车翻倒在盘山公路，或是躺在重症监护室，我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人盼着我醒过来。就像此时此刻，我始终相信，我的妹妹一定能走出重症监护室。家人已经用妹妹的手机发起“轻松筹”，祈求看到这里朋友，若是宽裕，帮忙点燃希望；如果刚好不方便，转发也是大恩。祝愿大家身体健康，这世间万般苦难，除了生死，都只是擦伤。↓↓点击“阅读原文”可进入“轻松筹”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