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兽的诞生:REM回顾黄金90年代
2021-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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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在等待着R.E.M.乐队的的迈克尔·史帝普(Michael Stipe)和迈克·米尔斯(Mike Mills)到达NME大楼,他们遇到了堵车,因为伦敦的大部分地方都在闹反抗灭绝(Extinction Rebellion)抗议活动。





理论上,我是全力支持为了保护地球母亲而进行的这项抗议活动的,但是如果这些“善意”的抗议者们要阻止我采访这两位摇滚乐的世界里最有影响力的创作者,那么我可能会改而站在另外一方。


R.E.M


幸运的是,史帝普和米尔斯很快就兴高采烈地走进了NME的总部,因为他们在路上看到了很多伦敦市长鲍里斯·约翰逊所鄙视的那种“一身大麻味的流浪汉”。


“棒极了!”史帝普笑着说,“我是一个反抗灭绝的成员,所以我很高兴看到正在发生的一切。看到这些非暴力的运动方式,我理所当然地感到乐观和兴奋。我认为,人们表达自己担忧的方式也变得了越来越美好了。”



为革命助力也是R.E.M.职业生涯的推动力,他们为环境保护、女权主义和人权事业而奋斗,从独立音乐的宠儿成为体育馆摇滚的巨人的一路上,他们始终保持着这种诚实正直的态度,这也是无数艺术家所渴求的东西。



译:杨子虚

编:Echo




自从1991年的《过时(Out of Time)》和1992年的《人民自动化(Automatic For The People)》两张专辑问世以后,R.E.M.的影响力到达了顶峰,这两张专辑的销售额都高达上亿美元,其中有一大堆电台热播单曲,包括《每个人都痛(Everybody Hurts)》、《失去了我的信仰(Losing My Religion)》、《月亮上的男人(Man On The Moon)》和《Shiny Happy People》等等。


但是直到1994年,乐队都一直没有巡演过,他们从未真正面对他们庞大的乐迷群体,所以……是时候了。


R.E.M, 1982,9:30俱乐部


乐队给出的回应就是1994年的专辑《怪兽(Monster)》,这张专辑到2019年刚好满25周年,曾经人们认为它是一张处于前两张专辑阴影的存在,但其实它的重要性真的值得人们重新评估一番;而当时当媒体的关注点已经歪到了史帝普的性取向上时,这张专辑也是对媒体这种恶意的回应。


在专辑发行之前,乐队失去了两个亲密的朋友,演员River Phoenix和涅槃乐队的主唱科特·柯本,对于后者,史帝普在《怪兽》的《Let Me In》这首歌中纪念了他。


R.E.M

 "Monster" 

1994


但这张专辑绝不仅仅只是黑暗,虽然巡演中乐队遭遇了几近死亡的医疗事故,但是通过与收音机头和音速青年这样的乐队同时走上巡演的道路,R.E.M.证明了在英伦摇滚和垃圾摇滚统治音乐圈的那个时代,他们依然走出了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道路。





我们和R.E.M.重新审视了这条道路,并且讨论了《怪兽》这张专辑的高潮与低谷,乐队遗留的财富,以及他们对文化发展方向的认识。



NME:1994年是你们的声望巅峰,那时候你在想什么?


史帝普:自从1989年的环球巡演以来,我们和世界都发生了很多变化。文化在变化,政治在变化,一切都在急剧改变着。我们是这种变化的一部分,也许也受到了音乐和文化变化的启迪。然后,我们发行了两张上百万销量的专辑。



NME:所以你们处境完全不同了?


史帝普:我们发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出名,因此决定踏上五年以来的第一次巡演。在那之前我们发行了两张非常流行的专辑,但是里面充斥着中速和慢速的歌曲——是时候做一些响亮而且原始的音乐了。


在70年代初,我们曾经爱上过华丽摇滚,既是做为音乐人,也是做为乐迷,所以这些最终导致了《怪兽》的诞生。



NME:这也让你们的衣柜大变样,对吧?


米尔斯:是的,而且这套行头可由来已久了,我们在这张专辑里也塞进去了很多反讽的距离。我们想着“要怎么向那些从来没有听过我们任何专辑的新乐迷来展示我们呢?我们要给那些从来没听过《失去了我的信仰》和《每个人都痛》的人呈现我们的新歌呢?”


我们想象出了这么一群人,他们只听过这张专辑,然后来看我们演出,看完演出就径自回家的那种。


Mike Mills


史帝普:华丽摇滚最棒的一点就是它需要摇摆,需要幽默感和讽刺性。华丽摇滚一直都非同小可,我们四处看了看这里(英国)所发生的一切,你可以找到Blur,找到Pulp,找到Jarvis Cocker和The Blue Aeroplanes;而60年代到70年代这里更是有一大堆的华丽摇滚。


而在纽约你可以找到The New York Dolls,在底特律有The MC5和Iggy & The Stooges。所有的一切之上还有大卫·鲍伊和T-Rex 、Slade。





也许the Bay City Rollers也有一点点华丽——他们不能算是华丽摇滚,但是我喜欢他们展示的方式。


Pulp


米尔斯:我们很欣赏华丽摇滚的幽默感。


史帝普:幽默感,是的。我们到处找,那会儿皮特(Peter Buck,R.E.M.吉他手)刚刚离开雅典搬到西雅图买了房。


柯本一家人则搬到了隔壁,因为他们想跟皮特做邻居,我们最后都成了好朋友。那会儿,西雅图的摇滚乐炸了,从伦敦也来了很多东西,音速青年乐队在那时候签了大厂牌,就是当年把涅槃捧红的那个厂牌。


我们在那些地方花了很多时间,我们跟这些人一起玩,因此R.E.M.原来的那种音乐就显得特别格格不入,我们不得不做出一点改变,那就是我们为《怪物》所做的选择。


Peter Buck


NME:关于那张专辑有很多黑暗的说法,但同时,它又是一张有趣的专辑,很有生命力。


米尔斯:是的,这些歌曲有些人格分裂,但是音乐本身是乐观而振奋的——或者说大部分时候都是如此吧。另外一个方面是,我们都准备好了要享受一段美好的时光,走上舞台,给整个场地带来一些积极的影响。


专辑中的噪音和乐趣战胜了那些比较阴暗的角落,那也是我们所希望达到的效果。



史帝普:我们需要打一针兴奋剂,我知道人们想听我们的《失去了我的信仰》,但我们从来没有在巡演中唱过。我们也知道每个人都想听《每个人都痛》和《月亮上的男人》,以及前两张专辑中他们喜欢的一些歌。我们需要一些东西来应付他们,所以我们采取了一些非常戏剧化的手段,而且奏效了。



1992 R.E.M

《月亮上的人(Man on the Moon)》


NME:第一次演出《自动》和《超时》两张专辑中的歌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史帝普:超,级,爽!





米尔斯:95%都超级有趣,但是也有例外。我们在澳大利亚演出的时候,开场非常棒,然后我们尝试演出《喜剧之王(King Of Comedy)》,那感觉就好像是“你懂的,有些歌最好还是留在专辑里就好了。”但是在其他所有方面,我们和观众之间的互动真的太棒了。


NME:第一次看到一整个体育场的人为你们疯狂的时候,感觉如何?


史帝普:很棒,棒极了!肾上腺素狂飙,我们开始运转。


NME:《怪兽》这张专辑写的时候就是为了能现场演出的,如今是它发行的25周年纪念,你会怀念起演奏它们的感觉吗?


史帝普:这些歌?不会!当然我怀念演出,怀念R.E.M.,但是解散R.E.M.、把那些自我们成年以后就在尝试和创造的让人骄傲的东西尘封为遗产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们不想机械地继续下去,我们找到了合适的时间点急流勇退。


为此,我们让R.E.M.成为了历史,并且期望它有自己的历史地位。




R.E.M



NME:《怪兽》的巡演也是五味杂陈的,让我来数数你经历的那些伤痛吧:脑动脉瘤,肠粘连,疝气……


史帝普:我是在唱一首歌中间的高音的时候突发肠疝气的,我都清楚记得是哪首歌。然后皮特不得不加倍的留神,因为我们其他三个人都病了。


我倒不算很严重,只是在那以后唱歌的时候我都有点儿心有余悸;米尔斯的情况比较严重,他差点就死了,幸好被及时救治。比尔(R.E.M.鼓手Bill Berry)则不止一次接近死亡。


当时我们刻意地淡化了他病情的严重性,但是那时候真的很可怕,我们差不多是要完全停止巡演然后等候消息:他能挺过去吗?他会好过来吗?什么时候他才会想重新开始?或者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虽然有些紧张的时候,但总的来说那次巡演是成功的。



Bill Berry


米尔斯:当我回想那次巡演的时候,我并不怎么会想起生病的事情,而是所有人都一直在提。当然了,当你的朋友命在旦夕,那确实是很严重的事,但是当我想起那次巡演的时候,不会像是“哦,我的天哪!我们以某种方式幸免于难了!”根本不可能那样的!


巡演非常有趣,除了阴错阳差的我们有三个人都在这次巡演期间生过病以外,那是一次巨大成功的巡演,我喜欢其中的95%。


NME:你们跟收音机头以及音速青年一起巡演,那肯定很疯狂吧?


史帝普:是的,我记得我和音速青年一起演出的时候,我们在堪萨斯休息了一天,然后金和瑟斯顿问我:“我们要去威廉·巴勒斯(美国作家,与凯鲁亚克等人齐名的“垮掉的一代”文学运动创始者)家拜访,你想去吗?”


我回答:“艹,我肯定要去啊!”那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我居然去见了威廉·巴勒斯!


Thom Yorke & Michael Stipe


NME:那肯定会是你人生电影中非常酷的一幕。


史帝普:他们要拍我的传记片了吗?耶稣呀!


NME:如果有R.E.M.的电影的话,你希望谁来扮演你们?


米尔斯:如果我还活着,我自己演!不说了,我还从没想过这个呢。


史帝普:或许Harry Styles可以扮演我……


Harry Style


NME:回到音速青年和收音机头的话题,你们相遇的时候都已经在韦恩图里面可以划到艺术家的范畴了,你跟这些家伙是怎么建立亲密关系的?


史帝普:音速青年跟我们年龄相当,所以我们关系很近。而跟收音机头的话,我和汤姆刚好差了一个十年,但是我们通过一起巡演和相互尊重的工作建立了友谊。


因此,他也成了同辈人,他是那种我在音乐界想要寻求建议的时候会去找的人,除了米尔斯和皮特以外。我会一开头就给发信息说“我在考虑要做什么什么,你怎么建议?”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从历史观点上来说,你通过阅读来成长,但是如果能从自己的生活中有所发现就更好了:比方去认识并且认可那些跟你变得亲密,融入你的生活圈子的人们,你发现他们本身就很了不起,而且他们的工作做得很棒。


Kim Gordon (Sonic Youth) & Michael Stipe (R.E.M)



NME:多年以来一直有些传言,传得越来越有鼻子有眼的,就是说你曾经用“脑奸(headfuck)”的方法指导过汤姆。


史帝普:这也太夸张了,“指导”可能是因为我比他大,比他经历得更多一点,但是我们确实因此交谈了很多,并且我知道那对他有所帮助。


NME:有一个传言是说,收音机头的歌曲《How To Disappear Completely》中有句歌词“我不在这里,这没有发生”的由来,是你当时给他关于应对名声的建议?





史帝普:对的,而其实我们也有一首叫《New Adventures In Hi-Fi》的歌,我写的,自己也挺喜欢。我录完以后回头听了一下,结果发现“唉呀卧槽,这不是偷了收音机头的么?这可咋整?”


我非常害怕地给汤姆打了个电话说:“卧槽,我不知道咋整了,我发现我们偷了你的一首歌。”然后我在电话里给他念了歌词,他的回答大概像是‘那是你自己的,这两首歌没有关系。’





1996 R.E.M

《New Adventures in Hi-Fi》


米尔斯:就记住一点,好的作家借用,更好的作家偷师(good writers borrow, great writers steal)。


史帝普:或者我们用当代艺术界的话来说就是:做的早不顶事,学得秒才叫高(原话很玄妙,it’s not who does it first, it’s who does it second)。


NME:想象一下,如果你俩闹掰(had fought)了,那你可能不得不找个律师起诉他侵权……


史帝普:我们打过(fought)吗?现实中从没有过!不过有趣的是,他肯定会干翻我,因为他是个强人。(这里史帝普看似无意地曲解了NME记者说的“fought”的意思,emmmmmm~)


NME:他有动作吗?


史帝普:我不懂你的意思,但是……


NME:反正他打架很在行就是。


史帝普:哦,是的!他是个强人,你绝对不想跟他对磕的。


R.E.M.


NME:说到成名的陷阱,他们在1994年的时候是怎么处理的?


米尔斯:也不一定是陷阱,只是会面临改变,你必须学会处理这些改变,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有讽刺的距离。


在舞台上,我一直希望穿着西装,但那只是我在舞台上的角色。而歌曲中的那个人也并不完全是史帝普自己,只不过他可以把自己放在他们的位置上并且表述出那些人物的自我——但他们并不是我们自己。


我们可以用讽刺的眼光来看到这些东西:身份认同、困惑、自我意识、怪异行为,我们把这些歌曲中的东西呈现给听众,然后说“嘿,让我们分享一下,想象一下自己就是这些人——你和我”,然后我们会回家以后,继续做我们自己。


R.E.M.


史帝普:对我来说,做自己的一部分意味着第一次公开谈论自己的性取向。那原本是一个隐私问题,做为一个公众人物,我暴露了很多东西,我原想为自己有所保留的。


但是当事情发展到了一个荒谬的地步,我决定公开谈论它,并且我很高兴我做到了。我剃了个头,因为我发量稀少,做为一个流行歌星那可真不算好看的。


我认为在名人和光头的历史上可从来没人说过那样的话,道格拉斯·库普兰(加拿大小说家)说,任何发明发型的人在100年后都会被铭记的,我希望我也成了那样的经典角色。就像安迪·沃霍尔、詹姆斯·迪恩,玛丽莲·梦露……


NME:因为人们对你的性取向的关注,以及科特·柯本和River Phoenix的死,你是不是更加需要与聚光灯之间的保持距离了?


史帝普:是的,River Phoenix去世的时候,我们正准备开始制作专辑,然后我沉沦了六个月,什么都写不出来。乐队其他人也为之伤痛,我们都认识并且喜欢他,但对我个人而言尤其如此,那种友谊和关系让他已经成了我的一个亲兄弟。那是我当时所经历最沉痛的损失。


然后在专辑的制作过程中,临近完成的时候,传来了科特去世的消息,《Let Me In》那首歌就是我想说的最与他相关的主题。



米尔斯:那张专辑中最直接的一首歌就是《Let Me In》,它完全没有任何的讽刺距离,它就是字面的意思,是最个人和最真实的感受。那是一首因为发生的事情而写的歌,是失去朋友以后最直接的反应。


Michael Stipe(左),Kurt Cobain(右)


NME:那么《怪兽》的专辑制作过程和巡演影响了后面的《New Adventures In Hi-Fi》吗?


史帝普:影响很大,这些家伙马上就开始写歌了,并且在一边为演出调音的时候就一边在排练了。我没参与太多,因为我不太擅长多任务,在巡演期间我甚至除了《老友记》以外什么都看不下去。


我看了整个《老友记》,因为事实上我的“老友”就在里面,我们刚刚认识柯特妮·考克斯的时候,她还在我们的演出代理公司做接待员,每次我们路过纽约,她都会给我们做全素餐。


R.E.M

 "New Adventures In Hi-Fi" 

1996


NME:太酷了。


史帝普:然后她被布鲁斯·斯普林斯汀发现,成了演员,然后成了非常著名的演员,然后我就从好莱坞收到了所有的《老友记》录像带——当然,所有的这些我都是想表达我写不了歌。


除了专注于表演,达到下一站并接受采访以外,我什么都做不了。乐队在巡演期间写下了大部分的歌曲,如果你把华丽摇滚的东西放一边的话,我们在90年代的时候就有能力写“摇滚专辑”了,那么《New Adventures In Hi-Fi》可能就是那种《怪兽》原本要成为的那种专辑。



NME:有没有哪首歌是看了《老友记》有感而发的?


史帝普:没有,当然没有——但是他们一开始找我们是想找R.E.M.要首主题歌的。


米尔斯:显然,他们在当时正在考虑用《Shiny Happy People》当《老友记》的主题歌,我是最近才听说有这么一出的。



史帝普:然后他们去找了另外一支乐队,说“你们能写一首像R.E.M.那样的歌吗?”那支乐队做到了——这就是我听到的故事。我没有要diss那支乐队的意思,我不记得是哪个乐队了,但那是一首好歌。


NME:是The Rembrandts吧?


史帝普:The Rembrandts,是的!那是首好歌!


The Rembrandts


NME:1994是音乐历史上里程碑般的一年,你当时有那种感觉吗?很显然应该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史帝普:不,你不会感觉到的,但那时候有My Bloody Valentine,有Pixies、Breeders,整个西雅图一片光明。


米尔斯:有很多吉他摇滚正在发生,我们并没有感受到因为我们身在其中,而且我们在做自己的事情。吉他真的很棒,并且正在再度发声。当然,合成器也很不错,你可以通过合成器做出很多有趣的声音,但是最终,如果你想做出真正牛逼的东西,你需要一把吉他。



Pixies


史帝普:那时候有很多反资本主义的人,也没听说谁的专辑会卖光。我们的感受就是当时签署了一笔巨额的唱片合同。通过吉他也能找到那种真实感,那一直是R.E.M.所呈现出来的感觉,然后突然之间,我们就创造了听起来最不真实的记录。


米尔斯:是的,回想90年代的时候,专辑大卖是个非常非常糟糕的事情。你想想,你是一个穿着马丁靴(7080年代代表朋克和光头党等愤世嫉俗的人群)的家伙,你的专辑不该卖成那个样子。


当然了,如今这算什么事儿啊?但当时可不是。我们一直试图用正直的心灵去做事,并且忠诚于我们所信仰的东西,这让我们在90年代的时候变得流行,很高兴全世界范围内这种做法慢慢变成了主流。


R.E.M


NME:你有没有听说过哪个艺术家是受你们影响的嘛?


米尔斯:我们没资格那么说,这对那些乐队也不公平。我可能唯一愿意承认的是我们给后来的乐队们提供了一个模板,就是你可以用某种正直的方式来开展你的事业。


你可以听取别人的建议,但是不一定非要采纳,有时候我行我素反而更好。这是我们唯一想传递下去的。


R.E.M



NME:你们最近放出了一首从未发行的歌曲《Fascinating》,为多利安飓风的救援工作筹集资金,还有更多为发行的歌曲吗?


米尔斯:有一些,但是没有像这首这样完整的经过了混音和制作的了,我们之前只是无法把它放进专辑里而已。


多利安飓风的救援工作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我在巴哈马度过了很多时间,在那座被摧毁破坏的小岛上,有很多我认识的人都失去了家人。我找到乐队的成员们,我说我想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我们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放出一首未发行过的歌。


我很感激乐队其他人的反应,也希望我们尽到了一点点的帮助。



2019 R.E.M

《Fascinating》


NME:还有更多没发行的歌吗?


米尔斯:还有一些吧,但是不多。对于其他的大多数,如果真的值得放出来,我们现在就会出版。


NME:环球唱片的大火损失清单里好像有你们的名字,你们知道你们的损失有多大吗?



米尔斯:我们还不清楚,他们说还在找。他们保存唱片的方式是一场灾难,如今他们遮遮掩掩,而目前他们也只承认了一点点。


NME:肯定很难过吧?


史帝普:只是作为一个乐迷来说,光是想着如此渎职地保管唱片就已经很难过了。


米尔斯:很多人不知道唱片的母版有多重要,普通的乐迷会想“哦,反正有副本嘛”,是的,但是话虽如此,每次你制作副本的时候,都会丢失一些东西。作为音乐人,你知道那是多大的损失。



NME:我们即将要走过这个十年,你怎么定义这个十年?


米尔斯:行动主义。


史帝普:点赞!


米尔斯:占领运动、阿拉伯之春、反抗灭绝,人们意识到,如果他们想要改变现状,他们可以,并且必须要说些什么才行。


Miles & Stipe


史帝普:你说的很好,但我的回答更加诡异:社交媒体以及通讯方式的发展速度让我们所有人反而没办法很好的交流了。辩论的想法被人们趋之若鹜,媒体以一种非常糟糕的方式恶化着,变得越来越娱乐化。


你就看看我们的总统就知道,如今的新闻就是娱乐本身。我们处境艰难,但我感到乐观的是,我相信我们可以扭转局面。


Michael Stipe


NME:你觉得下一个十年会更好吗?


史帝普:我认为越来越的人会意识到社交媒体的问题,就像我从来就没有喜欢也没有参与过社交媒体那样,我把它们一个两个三个都删掉了,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再用了。我们必须非常小心,如今不同世代之间已经足够分裂了,我们不要再建立更多的分裂了。


(对米尔斯)不过,我更喜欢你的回答,所以:行动主义!我们就此结束吧!


Reference: https://www.nme.com/music-interviews/rem-monster-interview-michael-
stipe-mike-mills-cobain-phoenix-video-2562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