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控一参”两家上市公司,揭秘“神童”夏建统的资本棋局
2015-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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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两次出手资本市场,实现控制莲花味精,潜在控制索芙特,令幕后主导人夏建统浮出水面。这“一控一参”的背后,隐约透露出夏建统不可小觑的资本棋局。

  索芙特重组案虽不乏疑问,却同时也展现诸多精巧财技,夏建统有望因此斩获超过30亿元的税前收益。如索芙特非公开发行方案得以通过,该等收益也将为夏建统后续对莲花味精的资本运作带来想象空间。 符胜斌/文



  在走出与“打架斗士”方舟子的纠葛后,夏建统再一次被公众瞩目。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在资本市场上。

  2015年1月5日,深陷亏损泥沼、停牌时间长达百日、素有A股“重组王”之称的索芙特(000662)发布公告,再次宣称拟进行一场规模高达51.2亿元的非公开发行计划,并准备拿出其中的41.2亿元用于收购一家名为杭州天夏科技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天夏科技)的100%股权,非公开发行募得的剩余10亿元资金则用于补充该公司的流动资金。与此同时,索芙特的实际控制人保持不变。

  相较于此次增发规模而言,无论是索芙特自身,还是拟收购标的天夏科技,这两家公司的资产规模皆显得相当“寒酸”。根据公告信息,截至2014年6月底,索芙特的总资产不过8.9亿元,净资产不过5.6亿元。而天夏科技到2014年9月底,总资产也仅有3.03亿元,净资产1.38亿元,净利润0.56亿元。索芙特收购天夏科技的溢价率不可谓不高。

  就在索芙特发布公告前不到一个月的2014年12月18日,莲花味精(600186)也发布公告,宣布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由原来的河南省农业综合开发公司(以下简称“河南农开”)变更为浙江睿康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浙江睿康”)及其一致行动人。

  浙江睿康的实际控制人为夏建统,而索芙特所收购的天夏科技之实际控制人也为夏建统。这意味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两家上市公司的资本举动,背后涉及同一个人。这“一参一控”的背后,隐约透露出夏建统不可小觑的资本棋局。

  莲花易主

  2014年10月23日,莲花味精发布停牌公告,股东筹划协议转让股权。根据后续披露的信息,莲花味精第二大股东项城市天安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项城天安)将其持有莲花味精11.26%股份中的10.36%(折合1.1亿股),以每股3.4元的价格转让给浙江睿康,转让总价为3.74亿元(10月22日莲花味精收盘价为4.27元/股,相当于八七折)。此时,浙江睿康的持股比例低于莲花味精第一大股东河南农开11.9%的持股比例。

  几乎就在项城天安和浙江睿康完成股权交易的同时,莲花味精在2014年11月4日又停牌,理由是拟进行资产重组。对此事项,在浙江睿康入主莲花味精之后,资本市场早有期待,符合预期。但令市场大感意外的是,不到一个月之后的12月2日,莲花味精宣布终止资产重组,并相继发布了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公告。

  仔细梳理这些公告,内容大体集中在三方面。

  一是实际控制人发生变更。浙江睿康与项城天安,以及上海颢曦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颢曦”)在12月18日火线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宣布形成一致行动人关系。三家持股比例之和为11.92%,恰恰超过河南农开11.9%的比例。而河南农开也“豁达”地表示,对莲花味精已不再拥有控制权,也无意进一步增持莲花味精股份取得控股地位。随后,莲花味精的董事长、董事、独立董事也进行了调整,浙江睿康实际控制莲花味精(图1)。

  二是浙江睿康调整与项城天安之前达成的股权协议转让价格,由每股3.4元调增为3.69元,股权受让总价由3.74亿元增加到4.06亿元,增加约0.32亿元。

  三是浙江睿康将受让项城天安的1.1亿股全部质押给深圳前海中植创源产业投资基金合伙企业(以下简称“深圳中植创源”)。按当前市场上5折质押率和质押日期前后莲花味精股价计算,浙江睿康预计可获得资金2亿元左右。

  浙江睿康获得实际控制权的过程中,上海颢曦这家公司是一枚关键棋子,在浙江睿康与其结成一致行动人关系的时候,上海颢曦持有的股份数约700万股。正是上海颢曦持有的这部分股份,使得3家同盟者的股份之和恰恰超过河南农开。

  根据莲花味精2014年三季报,截至9月底莲花味精第十大股东持有的股份数是408万股,这也就意味着,上海颢曦的入股时间应在9月之后。经查询相关信息,上海颢曦成立于2014年10月17日,成立时间与浙江睿康入驻莲花味精时间大致一致。设立时的股东只有上海银领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银领资产”)一家,2014年12月24日,银领资产将上海颢曦转让给张道明。资料显示,银领资产与豫商集团之间曾有关联关系,比如银领资产的原股东之一银领商业保理将其所持银领资产的股权转让给了自然人海乐(图2)。而海乐和张道明曾经一并出现在2014年9月中信证券召开东方银星(600753)临时股东会的议案上,海乐被推举为东方银星董事,而张道明为会议联系人。众所周知,中信证券所持东方银星的股份大部分为豫商集团实际拥有。豫商集团的起源也广为人知,恰好莲花味精是河南省知名企业,个中关系,耐人寻味。

  豫商集团介入莲花味精重组的时间很晚,有点救火队长的味道。而从整个过程分析,以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实现对莲花味精的控制,或许不是夏建统的本意,有些迫不得已的情势,这一判断可以从两方面加以印证。

  一是莲花味精在项城天安完成股权转让后立即进行的重大重组事项停牌。此举显然蕴含着夏建统通过注入资产进一步提升其在莲花味精持股比例的意图,而且可以通过精心的“设计”帮助夏建统完成对莲花味精的控制。这种“设计”在当前的资本市场多种多样,非常容易达成目的,无非是怎样规避借壳上市的问题。

  二是重大重组复牌后,夏建统提高了受让项城天安所持莲花味精股份的价格,增加的3000余万元,也许是夏建统为了使项城天安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而向其股东付出的额外代价。项城天安的股东背景与莲花味精管理层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前也有相关报道见诸媒体。

  基于上述分析,就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夏建统意图通过资产注入实现控制莲花味精,但由于某种原因受阻,不得已火线引入豫商集团在二级市场增持,并与项城天安结成三家同盟,以略微超过河南农开的比例实现“低成本”控制莲花味精,而河南农开也“大方”地让出控股权,并作出不再增持的公开承诺,让夏建统放心。究竟是谁能够协调如此多的利益主体为夏建统“抬轿”呢?

  幕后推手

  答案也许藏在浙江睿康的股东结构变化之中。

  浙江睿康是一家新生企业,成立于2014年4月份,离其正式入主莲花味精大约半年。成立时,股东由3名自然人组成:夏建统、李建平、杨伟东,持股比例分别为90%、5%、5%。但在11月3日,也就是莲花味精宣布重大重组停牌的前1天,浙江睿康的股东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

  根据公开信息,一家名为中农高科(北京)科技产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农高科”)的投资者,受让了李建平、杨伟东所持浙江睿康全部股权;受让了夏建统所持浙江睿康10%股权。浙江睿康的股东结构变成了夏建统持有80%,中农高科持有20%,浙江睿康也准备更名为浙江中农睿康投资有限公司。

  从名字来看,中农高科是一家从事农业产业投资的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元,股东的结构比较复杂(图3)。

  中农高科的股东结构虽然复杂,但人员却大部分来自于同一家机构—中农科产业发展基金(以下简称“中农科基金”),比如任中农科基金执行合伙人的蔡辉益、管理合伙人汤丹松以及合伙人孙玉真、林强以及董事长刘军庆等。更重要的是,中农科基金的发起人是国家级农业科研单位—中国农业科学院。至此,也就不难理解,凭借如此强大的背景,要协调河南农开这家国企性质的莲花味精原控股股东做出让步,并协调项城天安、豫商集团等企业,对中农高科而言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参与莲花味精重组的不是中农科基金或者是中农科基金参与投资设立的公司,而是由几位合伙人投资组建的中农高科?

  不管背后的利益动机如何,夏建统在中农高科的协助下,顺利实现了入主莲花味精的目的,获得一资本运作平台。但就在市场预期其下一步注入资产的时候,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莲花味精就宣布终止重大资产重组,时间之快,令人瞠目。按常理推测,有很大可能是重组过程中遇到了不可预见以及短期内不可逾越的障碍,才迫不得已放弃重组。究竟是什么障碍导致整个运作戛然而止?

  莲花重组黑天鹅

  为便于一探究竟,假定夏建统采取向索芙特注入资产同样的方式将天夏科技注入莲花味精,看看是什么效果。首先来看看索芙特的操作模式。

  索芙特重组探秘

  根据索芙特2015年1月的非公开发行方案,索芙特拟以6.03元/股的价格,向锦州恒越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恒越投资”)、喀什睿康股权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喀什睿康”)等10名对象发行8.5亿股,募资51.2亿元(表1)。

  分析表1的几组数据,夏建统将资产注入索芙特的方式有两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

  一是集中设立多家认购对象公司。10家认购对象公司中,有6家公司设立的时间集中在2014年4-6月份(表中加黑部分),其中包括了索芙特实际控制人梁国坚设立的恒越投资(梁国坚持有恒越投资51%股权)和夏建统设立的喀什睿康(喀什睿康持有天夏科技100%股权,夏建统通过喀什睿康对天夏科技实现间接控制)两个认购主体。6家新设认购主体认购额占总认购额的50.76%。

  二是资金来源成谜。其一,恒越投资认购比例最大,梁国坚为此耗资10亿元,以维持索芙特实际控制人不变,规避借壳上市审批。但值得玩味的是,梁国坚2013年将其所持大部分索芙特股份进行了质押式回购交易,直到2014年年中,还有大约9%的股份没有解押回购,直到2014年9月份才完全解除。梁国坚此次认购的10亿元资金从何而来呢?其二,10家发行对象中第三大认购对象,也是唯一的实业经营企业—川宏燃料截至2013年底资产不过2.55亿元,负债已达1.41亿元,实现收入2.57亿元,净利润0.17亿元。凭此经营能力,如何认购高达5.13亿元的股份?

  在实施结果上,非公开发行前,索芙特的总股本约为2.88亿股,梁国坚实际控制的广西索芙特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索芙特科技”)持有0.48亿股,占16.62%。表面上看,梁国坚通过大笔参与增发,持股比例上升到19.17%,控制力进一步“增强”(图4)。

(点击图片查看大图)

  但实际上,除了恒越投资之外,喀什睿康、朝阳投资等五家新近成立公司所持股比合并为35.8%,已超过梁国坚19.17%股比。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五家公司是否真的不存在一致行动人关系?答案或许隐含在索芙特对非公开发行方案做出的重大调整中。

  在索芙特发布非公开发行方案后不久,索芙特对方案进行了一次重大调整,非公开发行方案发生巨变。正是这次巨变,将这五家公司之间的联系似乎若隐若现地显示出来。

  根据变化后的方案,索芙特非公开发行募资总额保持51.2亿元不变,但将发行价格由原来的6.03元/股调整为7.53元/股,发行对象也由原来的10名调整为9名,被剔除出发行对象范围的正是喀什睿康(表2)。

  对比前后两个方案,可以发现以下三大特点。

  一是喀什睿康表面上彻底将天夏科技股份转让,从天夏科技“全身而退”,非公开发行方案发生巨变。

  二是通过调高发行价格、降低发行股数,索芙特当前实际控制人梁国坚的持股比例将变为19.2%左右,与变更前19.17%相差不大。

  三是喀什睿康原本7.24亿元的认购金额,主要由朝阳投资、浩泽嘉业、京马投资这三家最近成立的公司承接,分别增加了4.88亿元、1.13亿元、1.16亿元,合计7.17亿元认购额,三家的持股比例也由变更前的20.85%上升到变更后29.43%。但这一变化结果与变更前3家公司加上喀什睿康合计31.4%持股比例相差并不是很大,且仍高于梁国坚19.2%的控股比例。

  虽然方案前后发生巨变,夏建统彻底“退出”天夏科技,但在控股股东构成、主要股东持股比例,最终结果的差异却并不大。这其中值得注意的是,喀什睿康、朝阳投资等四家投资者认购额尽管发生了重大变化,但总的变化原则是喀什睿康的认购额转由朝阳投资等三家公司承担,这笔金额总计7亿多元。这四家公司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方能形成这样的局面?因此,是不是可以推测夏建统将天夏科技注入索芙特,在很大程度上也借鉴了A股规避借壳上市审批的种种“创新”方法,比如“化整为零”?

  索芙特模式移植莲花味精

  如果将这样的模式移植到莲花味精,可以发现重组效果会更优,日后的运作也更加方便,这更衬托了夏建统现有资本动作的疑问。

  资产注入前,莲花味精现有股本10.62亿股,第一大股东河南农开持有1.26亿股,占11.9%,夏建统控制的浙江睿康持有1.1亿股,占10.36%,二者相差不大。这意味着如果莲花味精增发收购天夏科技,河南农开必须参与认购或由表面上看来与夏建统无关的第三方参与认购,否则浙江睿康将极易在莲花味精增发后获得控股地位,从而触发借壳上市。

  如果要以非公开发行方式募资51.2亿元,以每股3.74元浙江睿康股权协议受让价计算,莲花味精需要发行13.69亿股。假设参与索芙特非公开发行的认购公司全部参与(仅将恒越投资替换成河南农开),认购金额也一致,通过计算可以发现,河南农开参与发行后持股比例将上升到16.48%,浙江睿康上升到12.48%(表3),莲花味精实际控制人仍保持不变。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浙江睿康不事先收购项城天安持有的股份,在完成增发后,其持有莲花味精的股比仅有7.96%,与河南农开的持股比例相差太远,对莲花味精的控制力也不可同日而语,这或许是浙江睿康收购项城天安股份的主要原因。

  相较索芙特的非公开发行方案,在同等条件下,利用莲花味精作为资产注入平台效果更佳,比如莲花味精实际控制人保持不变,同样不会触发借壳上市问题;10家认购对象中,除第一、二大认购对象外,其他8家的持股比例均在5%左右,日后减持极为方便,如果将认购额在这8家公司之间重新进行调整,还能确保持股比例都会低于5%。

  因此,夏建统或者说中农高科放弃将资产注入莲花味精,可能的原因在于河南农开作为国有企业,其主管部门对拿出10亿元左右的现金参与这场“游戏”充满疑虑(若要恰恰超过注入资产后浙江睿康的持股比例,河南农开也至少得拿出7亿元左右的现金参与增发),整个合作不得不戛然而止,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无疾而终。

  当然也有可能重组各方事先确定的无关第三方,因为某些条件的变化,也不能通过参与增发获得莲花味精的控股股东地位。此时如果继续实施资产注入,夏建统将会不费吹灰之力成为莲花味精的实际控制人,注入资产的行为也就变成了借壳上市。既然如此,加之前期已做了大量工作,无法反复,所以夏建统和中农高科干脆顺势通过签署一致行动人协议获得实际控制人地位,并停止向莲花味精注入天夏科技。

  如果上述分析得以成立,夏建统此番入主两家上市公司的脉络似乎可以模拟推导为:在中农高科这家具备雄厚“背景”的机构帮助下,夏建统选择了莲花味精作为其旗下资产的注入平台;为规避触发借壳上市问题,运作方集中发起设立了数家公司,并提前受让项城天安部分股份,以确保资产注入后对上市公司保持一定的影响力;整套“设计”非常精致,满足多方利益诉求,比如,如何确保认购对象的及时退出,如何设计交易规模等;但人算不如天算,河南农开无力继续参与这场“游戏”导致夏建统和中农高科不得不寻找新的上市公司;而恰恰此时,历经数次重大资产重组流产的索芙特也急需新的题材来“挽救”自己,双方一拍即合,仅用两个月的时间就形成了一套重组方案。

  接下来,夏建统需要解决的问题是确保索芙特的非公开发行方案获得通过。但这份方案中,尚存诸多疑问,若不能得到妥善解决,其前景实难乐观。

  索芙特重组之疑

  索芙特对收购天夏科技充满期待,尤其是对智慧城市充满信心,并基于此给予了高额的溢价。但事实究竟是不是这样,索芙特给予的估值究竟合不合适呢?

  拟注入资产的前景靠谱否?

  天夏科技目前主营智慧城市相关业务,主要包括相关软件产品销售、系统集成建设与运营服务。智慧城市包含了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诸多热门话题,也引起了各国政府的重视并加以大力推广,中国也不例外。

  但太阳底下无新事,智慧城市在我国刚刚起步就遇到了过热的问题。全球智慧城市的比例一般稳定在15%左右,但现在我国有47%的城市在建设智慧城市,过热特征非常明显。国家发改委也在2014年下发《关于促进智慧城市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表示在智慧城市建设上,一些地方存在思路不清、缺乏整体设计、盲目建设等问题。而从事智慧城市业务的公司,也是竞争异常激烈,行业处于群龙无首的局面。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虽然智慧城市发展前景广阔,但天夏科技究竟能不能在竞争中脱颖而出,能不能在行业混战中鹤立鸡群,一切都是未知之数。索芙特单凭行业前景广阔就认为天夏科技在未来可以获得数十亿元大单是不是有点过于简单和乐观?

  拟注入资产的盈利能力究竟多强?

  表面上看,从2012年到2014年9月底,天夏科技利润增长情况非常好,几乎以翻番的速度在增长,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主要的表现是其应收账款占营业收入比重快速攀升,在2014年1-9月份应收账款余额甚至超过主营业务收入,并成为其最主要的资产(表4)。

  应收账款成为天夏科技的主要资产,并且余额超过了营业收入,意味着天夏科技采取了非常激进的销售策略来实现收入的快速增长,形成账面利润。但客户回款速度极慢,有些款项回款期甚至超过一年,形成巨额的应收账款,对天夏科技造成极为紧张的现金流压力,资产负债率不断攀升,经营风险不断积累。

  但天夏科技似乎对巨额的应收账款不以为然。对一年的应收账款仅提取1%坏账准备,对两年内的应收账款提取6%坏账准备。究其原因在于,天夏科技认为其客户主要是各级政府或其事业单位,应收账款减值压力小。虽有一定道理,但在地方债压力剧增的今天,一切还会如天夏科技所愿吗?

  索芙特给予的收购估值合理吗?

  在此次收购中,索芙特给天夏科技100%股权的估值是41.2亿元,较其账面净资产增值近30倍。索芙特给出的理由主要是基于未来几年对天夏科技盈利的充分信心(表5)。

  从表5可以看出,天夏科技得出高估值的原因主要在于两个地方。

  一是营业收入的高速增长。从2014年到2019年,6年时间内增长5倍左右。根据估值报告,收入预测的依据来自于天夏科技已与四川成都、江西赣州分别签署了7.95亿元和8.2亿元的合同;与多个城市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书,投资金额数十亿元;以及未来天夏科技将实现业务升级,由当前从事某一领域的软件平台开发和系统集成业务升级为单个智慧城市顶层设计及总包投资,这些项目投资区间在1亿-500亿元之间。

  天夏科技业务是否能顺利实现升级外人无法判断,但从天夏科技已签署合同总额达16亿元的四川成都和江西赣州两个合同来看,也难以对2015年的收入形成有效支撑。

  天夏科技目前在会计上主要采用完工百分比法进行核算,主要根据项目进度来确认收入金额。天夏科技现在从事的业务大多数金额比较小,最大的一笔金额不过2148万元。而就是这样的项目,天夏科技一般也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完成。实施两个合同金额达16亿元的项目需要多长时间完成呢?而且加总2015-2019年的收入,合计达125亿元,按此计算,天夏科技需要签订的合同金额应在数百亿元以上。基于当前智慧城市的行业态势,这一目标能如期实现吗?

  与预测期内营业收入逐年稳步增长不同的是,天夏科技同期营运资本增加额的变化走势变得波动起来,呈现出起伏不定的态势(表6)。

  通常意义上,营运资本增加额是指后一年度营运资本需求与前一年度营运资本需求之差,而某一年度的营运资本需求则是当年应收账款、存货等流动资产与应计负债、应付账款等流动负债的差额。这一指标代表了公司每年的现金来源或现金使用情况。从合理性上讲,在进行估值时,营运资本增加额应与营业收入的增加额整体保持一个相对比较合理的比例。并且随着规模越来越大,收入增长速度将越来越缓慢,营运资本增加额也应呈现出一个不断收敛直至为零的状态。在获得行业领导地位、并拥有定价权的情形下,营运资本增加额甚至还可能出现负增长。

  但仔细分析天夏科技2015-2018年营运资本增加额的变化情况,虽然每年都需要增加营业资本的投入(反映为追加额为正),但高低起伏不定,并且与营业收入增加额出现明显背离。比如2015年营业收入增长8.17亿元,营运资本增加额仅为2.4亿元,但2017年营业收入增加7.82亿元,营运资本增加额却为3.84亿元。两个年度收入增长规模大体一致,但对营运资本的需求却大不一样,这究竟意味着管理水平的提高还是下降?是不是在估值时,有意降低了2015年和2016年的营运资本需求,以获得一个较高的折现值?抑或是营业收入预测根本就不准确呢?

  二是利润预测比较乐观。根据估值报告,2015-2019年预测期内,天夏科技的毛利率分别为41%、41%、38%、37%、37%,永续年度毛利率维持2019年毛利率水平,即37%;这一水平虽较当前平均47%为低,但不要忽视的是,天夏科技是采取了激进的销售策略才实现这一目标。在应收账款占收入比较低的2012年,天夏科技的毛利率不到32%。另外,同行业最近3年的平均毛利率不过35%。天夏科技对利润的估计显然比较乐观。

  此外,在利润预测上,估值报告对预测期内天夏科技的所得税率均按15%优惠税率计算,显然缺乏足够的安全边际。

  两个乐观因素叠加得出的估值结果,不知道对投资者意味着什么?更有意思的是,索芙特和夏建统在盈利预测和业绩补偿中达成这样一条协议:如果2015-2017年三年业绩承诺期内,天夏科技累计实现净利润数超过12.4亿元,索芙特将超额净利润的90%作为交易对价调整支付给喀什睿康。这意味着,未来三年索芙特从天夏科技身上能获得的利润上限被锁定了。更严重的是,利润只是账面利润,可以通过采用合理的会计政策和销售策略来实现,但支付给喀什睿康的超额利润,只会是真金白银。

  非公开发行方案为何生变?

  前文提到,索芙特在短时间内对非公开发行方案进行了重大调整,调整的结果是将夏建统实际控制的喀什睿康剔除出了认购对象范围。之所以这样调整,可能主要还是出于规避审批的需要。

  根据调整前的方案,夏建统此次将资产注入索芙特的方案还面临一道坎,那就是喀什睿康作为天夏科技的股东参与了索芙特的非公开发行,认购金额7.24亿元,占51.2亿元融资总额的14.1%。根据修订后的《上市公司重大资产重组管理办法》,这一行为属于“特定对象以现金或者资产认购上市公司非公开发行的股份后,上市公司用同一次非公开发行所募集的资金向该特定对象购买资产的,视同上市公司发行股份购买资产”,也就意味着索芙特这次非公开发行需要证监会进行审批。

  不过在资本市场上,曾经相似的行为并没有按照发行股份购买资产的口径进行审核。在2012年博盈投资重组的时候,天津硅谷天堂恒丰既是博盈投资非公开发行的6个认购对象之一,也是博盈投资使用募集资金所购买股权公司的所有者。但发行人在草案中认为,天津硅谷天堂恒丰认购股份所出的现金占募集资金总额的13.33%,但由于用于收购用途的资金仅占募资总额的33.33%,因此,天津硅谷天堂恒丰认购额中用于收购的资金部分只有4.44%,博盈投资收购资金大部分来自于其他认购方,不属于发行股份购买资产行为。从最终审核情况来看,证监会基本认可这一说法。

  按照博盈投资计算的口径,此次喀什睿康认购资金中用于收购的比例为11.3%(14.1%×80.5%),这一比例已超天津硅谷天堂恒丰4.44%认购比例。正在资本市场对夏建统敢于不断试探监管部门底线的做法惊呼不已的时候,索芙特对非公开发行方案做了重大调整。这难道意味着夏建统真的愿意将自己辛苦培育的天夏科技转嫁他人?从调整的最终结果来看,二者相差并不明显,索芙特的实际控制人仍旧保持不变,持股比例变化也不大。这究竟是不是出于规避审批的需要?

  从莲花味精到索芙特,夏建统的资本局从结果来看,设计得似乎非常“完美”,但整个执行过程却又显得那样窘迫。

  事已至此,夏建统和中农高科已在资本市场上掀起波澜,并且已实质控制一家上市公司。夏建统曾在微博上写道:“任重道远,必当全力以赴,让莲花盛开”(现已删除),那么夏建统会用什么方式让莲花再次盛开呢?

  后续猜想

  夏建统已将自己旗下初具规模,虽盈利一般但具备一定基础的天夏科技注入索芙特。根据公开的信息,夏建统现在直接控制有五家公司,其中三家为投资性公司,一家与计算机软硬件开发业务相关的公司,以及一家提供建筑设计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