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为中国赢得第一个钢琴大奖,30岁和母亲弟弟自杀,她的人生太令人惋惜!
2021-10-29
首页微信精选19岁为中国赢得第一个钢琴大奖,30岁和母亲弟弟自杀,她的人生太令人惋惜!

上周,备受瞩目的肖邦国际钢琴大赛终于迎来尾声。

当大家纷纷回顾起肖赛历届获奖者留下的美妙余音时,世界音乐菌突然想到了一个不得不提的钢琴家——
顾圣婴


她虽然不曾获得过肖赛的奖项,却在其他国际性钢琴赛事上大展过锋芒,被评论家们盛赞为“天生的肖邦作品演奏家”“真正的钢琴诗人”

在上世纪50年代,顾圣婴活跃于古典乐坛,并与傅聪、刘诗昆、李名强、殷承宗被并称为“中国钢琴五圣手”,

波兰ZF甚至还曾邀请顾圣婴到波兰巡演,并将肖邦的石膏手模作为礼物赠予她。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顾圣婴现在肯定已经是一位名声响彻海内外的钢琴大师。

奈何,乱世之下命运不由人。她在30岁的年纪便匆匆离世,而今知其者寥寥。

所以,我们很有必要回溯那段珍贵的过往,让更多国人记住这个值得为之骄傲的名字。

▲顾圣婴《幻想波兰舞曲》


不染纤尘的艺术家
似锦的前程

1937年7月,顾圣婴出生在上海的一个书香门第。父亲顾高地是抗日将领蔡廷锴的秘书,博学多才且有勇有谋;母亲呢,是曾留学东京女子音乐学院的高材生。

在顾圣婴只有3岁的时候,细心的母亲就发现了她过人的音乐天赋。只要屋里放着唱片,这个小孩子就会安静下来仔细聆听,还会根据音乐中情绪的变化做出不同的反应。

当时,他们的邻居是傅雷一家。刚好傅聪和顾圣婴两个孩子都有音乐天分,索性一起请了老师学习。

10岁那年,顾圣婴获得了上海市少年钢琴比赛的第一名。

16岁,她登上人生中第一个舞台,和上海交响乐团合作演奏肖邦F 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而后声名大噪。转年就考进了上海交响乐团,并在其中担任钢琴独奏演员。


1956 年,19 岁的顾圣婴来到莫斯科中央音乐学院进修,并师从苏联钢琴家塔图良和克拉甫琴科。

克拉甫琴科被眼前这个聪颖又刻苦的小姑娘惊到了,说她一年学会的曲子比他们国家音乐院校的优等生还要多一倍。

不过,和终日埋首练琴的其他人不同,顾圣婴还有很多其他的爱好。她喜欢研究书法和绘画。跟随傅雷先生学习文学的她,也热衷于阅读各类中外文学名著。

也正因为多方面艺术精华的涉猎和积累,顾圣婴在理解和演绎肖邦的作品时多了份厚度,辉煌的技巧中又不失细腻的情感。

艺术本就是触类旁通的。也难怪中央音乐学院院长赵枫这样夸她:“像顾圣婴那样能欣赏八大山人诗画的钢琴家凤毛麟角。“


除了天赋和熏陶,顾圣婴最让人叹服的是那颗坚韧不拔的心。她可以连续10多个小时练琴,连饭都不吃,她可以练到汗流浃背浑身湿透也不喊停。

1956年,年仅19岁的顾圣婴为成立后的新中国,捧回了第一个国际音乐比赛的金奖她在第六届莫斯科国际青年联欢节钢琴比赛上的精彩表现,震惊了在场40多位评委。

两年后的日内瓦第十四届国际音乐大赛上,顾圣婴从100多名选手中脱颖而出,夺得女子组金奖。对了,该奖项的前一届获得者,是著名钢琴大师阿格里奇。

不到20岁便能立足国际乐坛,前程似乎一片大好。可谁都想不到,此时的顾圣婴正在经历着多么痛苦的人生转折。



 

噩梦的开始

无望的自救

 

1955年,顾圣婴在上海举办独奏音乐会的前4天,父亲因受他人牵连被捕入狱。


临走前,父亲嘱托她:“你要好好练琴,爱祖国,爱人民”。父女永别前的最后一句话,也成为了顾圣婴日后的忠诚信仰。


进而,也就有了刚才提到的那两个比赛上的佳绩。


在之后的几年里,顾圣婴都在积极参加各种国际赛事,她一直坚信:自己能实现理想,能为国争光,更能等到父亲回家分享她的喜悦。


可顾圣婴等来的,却是父亲被发配至青海劳改20年的消息。



想想没有工作的母亲,和辍学在家的弟弟,顾圣婴只得把伤心绝望吞进肚里。


从此,她指尖下的肖邦,激情逐渐减灭,而忧郁蔓延开来。


彼时正值文革初期,上海大批音乐界人士遭受了血的洗刷。上海音乐学院的教授们,上海交响乐团的音乐家们,一个接一个的自杀。而顾圣婴也没能逃过此劫。


一个从小与钢琴为伴,未受纤尘污染的年轻人,头一次体会人性的至恶。


被扣帽子、被殴打、被羞辱……这样的日子和她从前设想的相差甚远,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了。



1967年2月1日,上海愚园路,顾圣婴和母亲弟弟在家中自杀。死于煤气中毒,连骨灰都没有留下。


难以想象,他们一家人在弥留之际是如何相拥与告别的。而顾圣婴又是如何忍心割断与钢琴之间的深刻羁绊的?


1979年,得到平反的顾高地重回故里。妻女都已不在,老父亲听着女儿老师讲述着女儿第一次开独奏会的情景,只得摸着空空的骨灰盒叹息:“我的女儿啊”。



无法亲眼看见女儿生前的荣光,之于父亲是莫大的遗憾。


之于我们,无法看见一个优秀的钢琴家在乐坛盛放,同样是莫大的遗憾。顾圣婴留下的影音资料实在少之又少,连凭悼都没有什么机会。

 

从顾圣婴的生平中,不难窥见音乐家在时代浩劫下的生存困境。她的个体命运,即是大时代下的一个群体缩影。再优秀的音乐家,也可能葬于炮火,或泯于流言。


我们在为其缅怀悲戚的同时,想到上周某迪翻车的事件,是不是只能慨叹:如今盛世太平,音乐人更大的敌人已经变成自己的欲望了吧?